陈友谅的功夫同样不错,关键的时候抬手抓了唐刀的刀柄,阻挡了陈浩的力气。
他的手拼命向上托,嘴巴里还在苦苦哀求:“三弟,我真不知道生了啥事,到底咋了嘛?死也要我死个明白吧?”
陈浩怒道:“你还跟我狡辩?虎豹营的人是不是你派过去的?为啥要灭我们马家村,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你说那件事啊?误会我了,真的误会我了。”
“误会个屁!没有你的命令,他们哪敢私自行动?我宰了你!”陈浩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帝。
惨死的乡亲激起了他冲天的仇恨,一脚踹在了老陈的肚子上。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陈友谅被踹出去七八步远,身体撞在一根柱子上。
然后,他的唐刀好比一条直线,直奔干哥哥的前胸就刺。
旁边的腊梅一瞅不妙,瞬间扑过来阻挡了他的刀锋,将丈夫保护在身后。
陈浩现不妙,赶紧改变目标。
可刀锋收得还是晚了,噗嗤,划破了女人的手臂,腊梅出一声惨叫,陈浩的刀也钉在了木柱上。
“嫂子你干啥?滚开!跟我有血海深仇的是陈友谅,不是你!”
腊梅眼睛一眨,两行泪水滚滚冒出:“陈浩,你放过他好不好?到底出了啥事儿?马家村怎么了?”
“你……现在还不知道?”
“不知道啊,到底咋了?”腊梅真的不知道,因为男人将两个月前的事情隐瞒了。
“你男人,两个多月前安排虎豹营的人血洗马家村,杀死了近千人!我的五百女兵,还有马六叔,马六婶儿,孙三哥,孙三嫂,跟他只有六岁的儿子,都被这王八蛋给杀了!!
那么多的老弱妇孺,死在了山村的街道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马家村是你娘家,你也不想自己的乡亲遭此横祸吧?
我错了,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就不该让你嫁给他。这种人是秦兽,禽兽不如啊。”
陈浩的双眼红,没有继续。担心伤到腊梅。
女人至今还蒙在鼓里,在她的眼里,陈友谅是个英雄。
“冤家,真的有这种事?你你你……?”腊梅惊诧地瞧着陈友谅,根本不信自己的耳朵。
陈友谅立刻苦苦哀求:“腊梅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啊,不是我下的命令。”
“这么说,事情是真的了,那是谁?”腊梅嚎叫一声。
“是虎豹营的统领,他为了讨好我,私自做的决定。”陈友谅没办法,只好推卸责任。
平时他不这样的,做事情敢作敢当。坏就是坏,老子从不否认。
可今天不一样,因为面对的是陈浩。
他知道陈浩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一旦承认,他真的会杀了他。
“你放屁!我什么都知道,命令就是你下的!还想推卸责任?今天不杀你,我誓不为人!!嫂子你起开!!”陈浩二话不说,又把腊梅踹开了。
拽了两下,唐刀竟然没拽出来,因为刺进柱子里太深,一根木柱被刺穿了。
于是,他猛地拉出军刺,直奔陈友谅的脑袋再刺。
就在这时候,忽然,从旁边冲出两条人影,是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儿,
那是陈友谅的两个娃,他们看到三叔要杀死父亲,奋不顾身抓住了陈浩的手臂。
“三叔,别杀我爹,别杀我爹啊,求求你了,三叔……。”
陈浩的身体一震,刀子真的刺不下去了。
道理很简单,他不想在两个孩子面前杀死他们的父亲,担心给他们的心理留下阴影。
这样太残忍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腊梅也再次从地上爬过来,抱了陈浩的腰:“弟弟,你放过他吧,真的求求你了……你们是结拜的兄弟啊!!”
母子三人哭成一团,陈友谅躲在他们后面,痛得呲牙咧嘴,痛苦不堪。
云萝跟雪姬慢慢蹲下,说:“嫂子!你男人罪无可赦啊,自古以来都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腊梅说:“我会让他改过自新的,你们给他一个机会行不行?瞧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儿上。今晚我一定教训他。”
“教训他管个屁用!死去的人能活过来吗?”陈浩愤吼一声。
陈友谅知道在劫难逃,他都要闷死了。
里里外外,行宫可有一万禁军,上万人都没拦住陈浩,难道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
而且,他早就摸透了干弟弟的脾气,明白他吃软不吃硬。
这时候跟他动手,根本讨不到便宜,唯一的办法是示弱,你硬他比你更硬,你软,他心眼比你更软……。
所以,他跪在地上没起来,说:“没错,虎豹营的人是我派出去的,可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他们的目标是马秀英。
再说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陈浩敢保证,从来没杀过人?”
“废话!我当然杀过人,可我杀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人!包括你。”
“呵呵,三弟,你没必要那么清高,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没有规定谁必须死,谁就必须活着,染缸里出不来白布,咱俩都不干净!
当初我两次攻打安庆,你两次帮朱重八,几十万大军在采石镇一场鏖战损失了多少?
巢湖一战,你水淹七军,我的人又死了多少?谁来为他们报仇?
你口口声声一直在救人,扪心自问,真的是这样吗?
你为了马秀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底线,同样不择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