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庭院里的房屋还是那么高、但院子窄小,天井确实显得更深,太阳能照射进来的时间也短。
羊徽瑜不禁仔细观察着、东侧房屋上仅剩的光亮,果然感觉那片明媚的阳光、仿佛驱散了灰蒙蒙古朴庭院中的潮湿,阴冷也不敢再靠近。
仲明见到她,便像见到这样的景象吗?其实羊徽瑜何尝不是如此,她此刻也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阳光照麝进幽深孤寂的内心。
此间檐台上是阴影处,但她却像是沐浴在光亮里,浑身都暖洋洋的!她甚至产生了些许不真实之感,总担心这一切好像会随时失去。
秦亮的声音道:“只顾着说话,已在外面站了许久,请到屋子里坐罢。”他说罢掀开了一道木门,回头看了一眼。
羊徽瑜还在想心里的阳光,便下意识地跟着走进了房间。房间淡雅而干净,秦亮见她环视此间,便道:“这小院没人住,不过我有时需要沐浴更衣、或者短暂歇息时,会到这里来,无须回内宅。”羊徽瑜
“嗯”了一声,终于脱口问出了、刚才一直在心里寻思的话:“大将军心中的阳光,大概是什么样子?”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也跪坐到筵席上,然后便仔细看着羊徽瑜,煞有其事地说道:“若要说清楚,怕是说来话长。太复杂了,卿或许也没兴趣听。”羊徽瑜走到了同侧的筵席旁,侧对着秦亮那边,微微转头道:“妾有心倾听。有一次大将军与嵇康谈论道家,妾没太听懂,但听大将军说话、感觉挺好。”她并非为了逢迎仲明,而是真的喜欢听。
仲明把她说得那么好,应该不是随口胡说,却是一本正经地有很深奥的道理?
秦亮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在整理他的复杂道理。羊徽瑜也耐住性子,正要跪坐到筵席上,准备侧耳倾听。
或因她的注意力在秦亮身上,没太留神,并腿跪到筵席上时,身子的重心稍有不稳,便下意识伸出手到两侧撑住地面,于是身体微微前倾了。
本来深衣比较宽松,站着的时候、身段线条并不太明显,但这么个姿态,倒把布料给綳紧了,弯曲美妙的腰殿轮廓顿时显现了出来。
她忙侧头看了秦亮一眼,锁骨与脖颈间的筋微微綳起,反而更衬得她的肩背挺拔。
诱人的姿势、端庄的仪态,立刻让秦亮愣在了那里。片刻之后,秦亮便起身过来、跪坐到了羊徽瑜的身边,他身上的气息,都能让羊徽瑜感觉到了。
忽然离得这么近,羊徽瑜心里有点紧张、心跳很快,便轻声道:“大将军先说道理罢。”
“什么道理,我想说什么来的?”秦亮怔怔道。他瞪着迷茫的眼睛,刹那神情让羊徽瑜忽然没忍住,她急忙用玉白的手背遮住嘴唇,
“嗤”地一声笑出声来,立刻又强忍住了。秦亮的目光仿佛是烫的,又如能产生触觉一样、用力而缓慢地在羊徽瑜身上一寸寸地移动。
羊徽瑜愈发心慌,单是眼神,便让她回忆起了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