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夜里戴上安全帽,弄亮矿灯,就坐着缆车下井了,当时我们的矿道是150米,和一个日本鬼子的矿道打通了。这么有什么好奇怪的,当时日本鬼子在枣庄疯狂的开采我们的煤炭。一进矿道就等于进入了黑色的世界,周围的煤炭如同乌金一样,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光。
我和王二一个班,照例是我用洋镐刨,王二推碳,那天不知道王二怎么回事,老是把大块的煤块垒起来。我说:“狗日的王二你干啥哪?垒这个东西干啥?赶快去推碳,不然班长扣你的工资。”
王二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垒,这狗日王二是怎么了,平时就他话多,不管他了,有点口渴,就去班长那边找水喝,走到班长那里,我就说了句:“也不是王二这狗日的怎么了?今天一个屁都不放?”
班长瞪着眼睛看着我。一脸惊讶的说:“什么?王二今天肚子疼,没有上班?”
我当时心里就扑通一下子,心想难道见鬼了不成。这时班长又说:“咱们班今天新来了一个,大概是新来的那个吧?老周你可不要欺负新来的同志,有什么事多教教他。”
我说:“班长你放心好了,按老周从来不欺负新来的,不像胡传柱,专门欺负新来的。”
说晚了我喝了口水,就继续去干活,回头问了那个人一声:“你是新来的吧?”
那个人点了下头,不过我当时就奇怪,为什么这个人总是低着头不说话,心想真倒霉,和一个闷葫芦嘴一个班,管他哪,我得继续干活,争取把晚上的任务早点干完。地下的煤层松软,特别好刨,所以我很快就刨了一个洞,回过头一看,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墙,就快垒死了,心中大惊,因为我听老工人说过,煤矿地下有冤死鬼找替身,他会把大块的煤块垒起来,一直到封口。这样你就会被困在矿道里,直到找到下一个替死鬼,你才能脱身。
我急忙跑过去一看,很快就要封口了,我找到一个煤炭间的缝隙,用矿灯一照,和外面的人四目相对,不、应该是二目,因为外面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眼珠子,就是一个骷髅头,两个黑洞里出绿油油的光亮,脸上的有一块没一块的腐肉,牙齿狞笑着,显得特别瘆人。
我当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当时就觉得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样,这么倒霉的事怎么就叫我遇到了哪?原来以为这是那些老工人故意吓唬我们的,没想到这是真的。两条腿早已经吓得转了筋,好像不听使唤。最后一想到死,心里是一阵惧怕,但想了想不能就这样死了,怎样也要搏一搏,说不定还有生路。
想到这里,我的腿有劲了,站起来拿起洋镐用尽全力,一下子把那面墙劈开,那个冤死鬼看着我一愣,可能他在想,这是怎么回事。我看见他那张骷髅脸,人吧忍不住的恶心,嘴里大骂:“去你奶奶熊的。”
一洋镐刨下去,当时就是一溜火星子,我就听见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等我仔细一看,地下那还有人,散落了一地骨头渣子。我当时又坐在地上,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了。
一会儿班长跑过来说:“老周、老周,今天那个新来的一直跟着胡传柱干活,你那个人?”
我有气无力的说:“班长。我已经知道了。”
班长疑惑的说:“你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我抬手指了指班长的脚底下说:“我也不知道是谁?你自己看吧?”
班长这才注意了自己的脚底下,原来是一堆骨头架子,吓得班长一下子跳起来,班长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胆子小,班长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说:“老……老……周这是怎么回……回事?”
我这是有点缓过劲来来了,就说:“这个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个人。”
班长说:“想……想不到,真有这回事?咱们回头买……买些黄纸来烧一下。”
我说:“烧个屁,差点把老子害死。”
班长说:“话……话可不能那样说,咱们烧点纸钱,好让冤死鬼放过咱们班,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太吓人了,俺回头去庙里烧烧香,拜拜神。”
我说:“班长咱烧香的事,回头再说,你先找人把我扶起来。”说着我忽然闻见一股尿骚味,一看班长的裤子湿了,就说:“班长你闻没闻见好像有一股尿骚味?”
班长这才注意到自己尿了裤子,就急忙掩饰说:“哪……哪有什么尿骚味,就你他妈的鼻子尖,等着俺去喊人把你抬起来,你个龟孙子胆子也太小了,这么几下子就吓的起不来了,”
说完这话,就急火火的走了,一会儿胡传柱和那个新来的就来了,胡传柱是东北人,一看这一地骨头渣子就说:“哎呀,俺的娘呀,这井里的传说是真的呀?这瘪犊子玩意也太吓人了。”
新来的那个说:“怪不得俺爷爷说这个矿道不太平,听说当然日本鬼子开煤矿时死了很多人。”
我说:“你们俩别先胡咧咧,先把老子抬出去,老子现在走不了路了。”
胡传柱和那个新来的把我抬到了井上面,班长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上级,结果上面不信,说班长胡扯,说这是封建迷信,无奈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