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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真假女王?

“鄯鄯。”易国大王抚摸着她的脸,“走了这么多年,就真的从来没想过我么……”

景横波在走神。

善善?

脑子里忽然电光一闪,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易国皇叔,阿善!

宫胤身边那个沉默寡言,擅长易容的女子!

原来女子不是女子,原来沉默寡言不过是保护色。

所以阿善教她易容的那些知识,才能在易国大王这边过关,这些知识根本就不是普通易国人才能知道的,必然是属于阿善和易国大王两人间精研的高端技巧。

她脸上一开始戴着的那个面具,必然出自阿善之手,也只能出自阿善之手,肯定有阿善本人特殊的记号,所以易国人和易国大王都在看见那个面具之后,认定她是阿善。

但阿善并不在玳瑁,一直留在帝歌。这面具又是自己掉落的。这中间有个环节想不通。面具是怎么到她手里的?

可能阿善知道了易国在寻找他,他并不想露面,就制作了有个人标记的面具,寄来给宫胤,宫胤在玳瑁,一直使用阿善制作的面具。

当宫胤或者其手下使用了这个面具,就会转移易国人的视线,巧的是,这面具也不知怎的,到了景横波手里。

“鄯鄯……”易国大王皱着眉,拱她肩头。

“啊……想!想!”景横波立即抓起酒杯灌他酒,“每日每夜都想,没完没了地想,翻天覆地地想,醉生梦死地想……我的好人,看见你我心肝儿乱跳,眼珠子乱掉,连话都不会说了,来来来,再一杯,我的心意就是这浓浓的酒,你一定要亲口尝一尝……”

“多年不见,你这张嘴,倒练得越来越甜了……”易国大王格格笑着,依着她怀,低头饮她杯中酒,唏嘘地道,“当年啊……你虽然也会说话,可也总不肯和我说这么多……”

“当年……终究太年轻,犯了些错,你可得原谅我……”景横波含含糊糊地试探,反正这句话,怎么理解都行。

“过去的事,过去了。反正真相你我都知道。”易国大王挥挥手,嗤地一笑,“什么造反不造反?你怎么会造我的反?不过是做戏给那群居心叵测的王弟们瞧。你造那一场反,把对王位虎视眈眈的弟弟们都逼了出来,我那一把火,烧得干净,烧得干净啊!只是累了你从此必须流亡国外,还被弟弟们的余党各种暗杀,不得不隐姓埋名屈居人下,为了你的安全,在没有拔尽弟弟余党的时候,我还不敢找你,一直等到那群混账手下基本弄干净了,我才开始派人到处寻找,可是那时和你失去联系已久,一时毫无线索,耽搁到现在,天可怜见,终让我找到你……”说着轻轻摸着景横波的脸,眼神迷蒙。

“……这么多年我过得其实还不错,并没有吃太多苦……”景横波又劝上一杯,“我在国师手下,扮成一个女子,专门负责给他办理易容事务……”

她说着阿善的近况,说到这句时心中忽然电光一闪,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却又抓不住。

“……呵呵呵我很久了才打听到你在国师手下,”易国大王并不劝她,又干一杯,“但不知道具体做什么,还好,一找就找到了……听说你在国师手下,我也便放心了些,你的易容术一向精妙,国师一定很倚重你,不过话又说回来,国师掌握大荒,位高权重,自己的脸就是号令,没什么必要去扮成别人,想必你也只是替他的手下办办之类改装的事。”

景横波心中警惕更浓,笑吟吟道:“易易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我也就替国师在外办事的手下做些改装,还不是经常做。好在国师对属下向来厚待,我一直生活无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易国大王又在她手中喝了一口,“……以后不用给别人做啦,我……呃……我养你……”

“咱们谁跟谁呢……”景横波又灌他一杯,眼看他的身子从自己胳膊上软了下去,心中暗喜,柔声道:“你醉了,我让人来扶你睡去……”

“别喊那些人来……就这里……就这里……”易国大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道,“就我们……就我们……”

景横波一转头,就着明珠灯光一瞧,不禁一呆。

薄薄面具已经挡不住易国大王满脸桃花色,眼眸盈水眼角带赤,鼻息咻咻手指热,整个身体似一段软面条般,挂在她肩上,景横波在他的呼吸里嗅见一股甜蜜惑人的气息,这种气息……

酒里面有药!

这货居然自己吃了助兴药!

手一松,易国大王啪嗒一声软在她身下,他格格一笑,伸腿一勾景横波小腿,景横波踉跄一下栽在他身上。

“转眉欢啊……”易国大王笑道,“以前你最喜欢对我用这药儿……今儿你一杯又一杯地灌我,我就知道你又想我了……”吃吃笑着抱住景横波肩膀。

他在锦毯上翻滚,衣裳不知何时已经翻开大半,露胸膛肌肤如大理石,而桃花色一直泛到锁骨间,肌肤更是滚热,景横波立即感觉到属于男性的变化,蹭啊蹭啊蹭啊蹭,她出了一身汗,伸手就去够桌上的酒壶,准备砸他个天花乱坠算完。

手刚够到酒壶,忽然一阵凄厉的哨声响起,从宫门前一直响到这水榭之上。

景横波手一顿,易国大王唰地翻身坐起。

他脸上春色未消,语气竟然立即恢复了冷静,“怎么回事?”

立即水榭外就有人回答:“回大王,闯宫警报。请大王不要离开水榭,此地将增加警戒。”

景横波汗了一把——刚才如果她真砸了,会是什么后果?

她心中暗暗警惕。这易国大王看似风流浪荡,实际冷静谨慎,比她之前遇见的几位部族领都难缠。

“来者何人?”易国大王问。

外头稍稍一静,随即有人回答:“回大王,是一名白衣男子,速度极快,已经连过三门。”

景横波面色一变。

宫胤来了?

“此人意欲何为?”

“回大王。他没说话,但直逼内宫,神情似在找人。”

易国大王忽然转头盯住了她,笑道:“鄯鄯,为何忽然变色?”

“我闻刺客厉害,怕大王受到伤害。”她答。

“鄯鄯真是关心本王。”易国大王格格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只是本王瞧着你眼神,似有担忧之色,当真是为我担忧?不是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情人担忧?”

“乱七八糟小情人是谁?”她也格格一笑,反掐了他一把,“你这个爱吃醋的小坏蛋。”

“没有就好。”易国大王哈哈一笑,伸臂搂住了她,“那么,咱们来看戏好不好?看一出水上千卫斩刺客的大戏好不好?”

话音一落,水榭两边隔扇门已经打开,丝帘也卷起,景横波正看见一条白影,电射而来。

那白影似从黑暗中生,先是一簇模糊白光,转眼就亮成了一道闪电,白影周身白气濛濛,似有碎屑飘动,仔细看是他身周寒气凛冽,令空气里的水汽自动凝冰成雪。人到哪里,雪便下到哪里。

这一手,只有宫胤了。

景横波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宫胤果然追了过来,再不来就要出大事了。忧的是宫胤功力未复,这样动用真气真的好吗?

身边易国大王忽然一笑,将她一把捺倒。

两人面前就有桌子,她这一倒,顿时被桌子挡住,易国大王靠着她肩膀,笑吟吟玩着她的,又将自己的长束起,收拢在肩后衣裳里。

景横波正在纳闷,冷静的易国大王为什么要这时候淫心大?见他这个动作,再一看那张脸,心中大惊。

这家伙,要以她的脸来对付宫胤!

两人原本看起来就一模一样,隔着个湖根本无法辨别,唯一区别是头长短,她烧掉的头还没长出来,但此刻易国大王把头束起塞入后衣领,这最后一点区别也没了。

这万一她来个活春宫表演,被宫胤看见……

她闪身要走,不管闪哪里,哪怕极有可能闪湖里,也比让这家伙顶自己脸去刺激宫胤来得好。

腰部一动,身下木板忽然轧轧一声,陷下一半,她忽然现木板很粘,竟然黏住她不能动了。

“别动,乖乖别动……”易国大王在她耳侧笑道,“你一动,会掉下这水榭暗层,到时候,好戏就看不成啦……”

景横波不敢动了,她宁可留在水榭中,还能想办法提醒,这么一落入下层,谁知道上头会生什么。

她有点奇怪宫胤为什么不想办法潜入行宫,悄悄救她?但看看四周那忽然出现的无数灯火,和这四面完全不靠的湖,就知道所谓的潜入根本不能实现。只能以最快方式,直抵中心。

易国大王轻轻一笑,俯身在景横波耳边吹气,他并没有太过靠近景横波,也没有触及她任何肌肤,但桌子挡住了景横波,从湖上角度看过去,就能看见“景横波”正和别人厮缠,香艳旖旎。

湖上来的宫胤,也看见了这一幕。

他见一湖碧水,中有水榭,水榭暗香隐隐,垂帘深深,八角走马宫灯垂深红丝穗,摇曳出淡红的光影,光影下就是景横波,短雪肌,脸颊嫣红,正眼神迷离地,对底下不知何人轻怜蜜爱。

那般风情,那般神态,熟悉到了骨子里。

他第一眼一怔,第二眼皱起眉,第三眼想着景横波中药了?

她不可能和别的任何人做出此亲昵之态!

这么想的时候便有些分神,脚下微微一动,速度稍微慢了一点,此时正有高手拦截而来,他堪堪将要跨入湖中的脚步,被拦了下来。

易国国主微微一笑,一按地板,地板又陷下三分。

他见自己这副做派,宫胤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眼神一闪,微微有些失望。

景横波挣扎大叫:“菊花儿……”

喊一句顿时止住,因为她看见易国大王坐起,单手撑着地板,正顺着她的话音儿,在对口型呢!

看起来像是演双簧,她是背后配音的那个,易国大王是表演的那个。

景横波立即闭嘴,易国大王一笑,道:“原来叫菊花,名字甚好!”

湖岸边宫胤听见这一声“菊花儿!”,看见“景横波”急切呼喊,眼眸一缩,几乎不可置信。

真的是景横波?菊花这个称呼除了她也没人喊得出,她中了什么药?

易国大王低低一笑,对景横波道:“给你变个戏法。”伸手抽了绢子将她嘴堵住,脚一踢,一道滑板无声无息滑过来,盖住了景横波。地板又恢复了原状。

与此同时他将桌子下一团东西一推,那团东西噗通一下落水,听起来像是人落水,一群人大叫:“大王落水啦!”纷纷坐船去救。

桌子有锦围,桌下那团东西从宫胤的角度看是看不见的,只能看见一角锦绣大氅,从地板上滑下水榭。看上去,像是景横波在和易国大王饮酒作乐,看见他来救,奋起推下易国大王一般。

然后易国大王扑向水榭栏杆,对宫胤连连招手。

此时众人都去“救大王”,放弃了围攻宫胤,宫胤扑向湖中水榭,易国大王立即扑向他。

宫胤本来已打算接住她,但看她红晕上脸衣裳不整模样,心中一动,只牵住她手腕,真力探入,想查查她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点也没把刚才那香艳一幕当回事,他家女王看似风流爱揩油,实际上玩真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只想着景横波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易国大王怎么肯让他探查真气,忙闪身让过,道:“我把他们大王推下去了,赶紧走。”

景横波和七杀学过拟声,先前一直是类似男声,喊菊花儿的时候,用了自己本来声音,如今易国大王学她声音也惟妙惟肖,玩易容的人,这是基本技能。

“你没事吧?”宫胤盯着“景横波”背影。

“没事。”易国大王来拉宫胤的手,“快走,我知道一条人少的道!”

……

------题外话------

……

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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