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言晚间歇在老太太屋里,她一边给老太太揉肩,探老太太的话,“祖母,听说我母亲拿着我的生辰八字,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
傅老太太慈爱地道:“言丫头,你母亲给你找的卦师据说很灵验,尤其算男女婚事。”
“祖母,算命先生的卦怎么能相信?如果灵验的话,他怎么不早给自己算一卦,这辈子还用在街头给人算命混饭吃?”
“你这孩子,话可不能乱说,先生相看了多少人,婚事都成了。”
“我母亲按算命先生说的,派人去给我找夫婿了?”傅书言担心,母亲真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话,随便拉一个阿猫阿狗做她的夫婿。
“给你算婚事,你母亲心里好有个谱,以后上门提亲的,按照卦上说的,不符合条件的就不考虑了,省得又费周章,外人说三道四,闲言闲语,对你也不好。”
选择范围缩小了,京城南中心位置,除了皇宫,就是皇宫门外御街,算京城中心地段,附近住的都是皇室和重臣,这个算卦知道她是庆国公的女儿,若婚配的话,定然不能下嫁,婚事必出自皇室和重臣之家,因此他冒蒙胡乱揣测,也不是没有一点根据。
古时候,人们相信算命先生的,成婚之前男女合八字,都是找算命先生,傅书言再怎么说,改变不了父母根深蒂固的观念,不费唇舌了。
傅书言仍旧睡在原来住过的西暖阁里,小时候她在西暖阁住了半年,为了阻止乔氏和父亲私通,便于监视二人的动向。
次日,傅书言睁开眼,听见窗外鸟叫声,一看屋角的滴漏,还有半个时辰上课了,赶紧爬起来。
傅老太太已经起身,过来看孙女起来穿衣,慈爱地道;“我老了,觉少,我没叫丫头叫你,想让你多睡一会,穿好了出来吃早膳,然后上学。”
傅书言坐在饭桌上,吃了一个玫瑰搽穰卷儿、喝了一小碗羊奶,知儿盛了一小碗小米粥放在她手边晾着,上学要迟到,傅书言忙忙地就着碧绿的小酱菜,又喝了半碗稠稠的小米粥。
傅老太太看她吃得急,道;“慢点吃,吃快了胃里不舒服。”
傅书言用帕子抹嘴,赶去上学,待她提着书包进学堂时,大家都到了,都瞅着她,傅书言头一次迟到,坐下刚喘了口气,女先生就到了。
傅书言下学后,直接回英亲王府了,意外几日未见的景钰也在,彼此见过礼,英亲王道;“我跟景将军要去马场,你们姊妹俩是不是跟着一块去?”
傅书言笑道;“小女正想见识一下景将军的本领。”
景钰站起身,抱拳,“不敢,让傅姑娘见笑。”
英亲王爽朗地笑道:“一起去马场,我叫你姐姐,你姐姐现在不能练,她可以跟着看看热闹。”
对身旁的丫鬟道;“请王妃出来。”
丫鬟请傅书琴出来,傅书琴听说去马场,对傅书言道;“妹妹,你去里面换衣裳,你不用回房换自己的胡服,我之前跟你的身材差不多,你就穿我的吧!。”
傅书言走进里屋,秋琴找出王妃的几套胡服,摆在炕上,”姑娘选一套吧!这几套王妃没上身。”
傅书言挑了一身正红织金锦胡服,领口袖口绣花,窄袖,束腰,换上。把地上摆着的一双织金彩缎短靴穿在脚上,洒脱一身戎装,英姿飒飒。
傅书言走出里间,景钰盯着看,半天移不开眼,傅书言腰间束镶宝玉带,腰身收紧,小腰半捏,贴身短衣,衣身紧窄,勾勒出婀娜体态。
高恪跟景钰在前,傅书言扶着姐姐傅书琴在后,四个人去马场。
英亲王高恪对景钰道;“言妹妹就交给你这个师傅了,学不好拿你是问。”
景钰抱拳,“王爷面前,末将怎敢班门弄斧。”
傅书琴看看二人,笑道;“景将军不必过谦,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妹妹为景将军疗伤,景将军用心教导我妹妹武功骑射,也算报答一二。”
景钰看傅书言,“不知姑娘功夫如何?姑娘可否先射几箭。”
傅书言站立原地,接过王府侍卫递过来的弓箭,拉弓射出一箭,箭中靶心,景钰失声叫,“好,姑娘好功夫。”
英亲王高恪牵过一匹白马,这是傅书言常用的马,起名脱兔,景钰摸摸马身,马毛纯白,手感光滑没有一根杂色。景钰道;“好马。”
傅书言轻盈跃上马背,打马飞奔,白马动如脱兔般灵敏,马和人合二为一,无比迅捷,傅书言搭弓射箭,连射三,两环射中靶心,另一只箭稍偏离。
景钰连声叫“好,傅姑娘乃女中豪杰。”
傅书言的脱兔跑到景钰身前,跳下马背,“小女献丑了,该将军一显身手,小女饱饱眼福。”
景钰接过弓箭,拉弓,嗖、嗖、嗖,三支箭射出,箭箭中靶心。
“将军好身手。”景钰轻轻松松,一搭眼,百百中,傅书言心里佩服。
英亲王牵过一匹汗血宝马,景钰跳上马,打马飞奔,汗血宝马快如闪电,景钰身上红袍迎风飘扬,如一团火,景钰素以强悍勇猛,膂力过人闻名,他拉弓射箭,嗖、嗖、嗖,连了三支箭。
三之箭几乎连,后一支箭尖顶前一支箭尾,形成一条直线,朝靶心齐射。众人眼睛盯着三支箭,目光跟着三支箭走。
众人都屏住呼吸,谁都没有主意,这时,只听嗖、嗖、嗖三声响,箭尖划破空气的声儿,傅书言就见斜刺里,飞出三支箭,三支箭分别朝景钰射出的箭飞去。
箭尖相撞出鸣叫,三声脆响,后飞过来三支箭分别跟景钰出的三支箭相撞,景钰射出的三支箭离靶心几米远的地方,纷纷坠落,扎入土里。
众人惊异朝后射出的三支箭的地方看过去,看见高璟手执弓,刚放下手臂。
高恪脱口而出,“好箭法。”
傅书言心头一颤,这厮又来搅局,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放过她,故意给景钰难堪,傅书言睇他一眼。
高璟挑衅地望着她,傅书言黑白分明的两颗琉璃珠,整个剩下白琉璃珠
景钰马跑到跟前,跳下马,朝高璟躬身施礼,“世子爷,末将多有冒犯,请世子爷见谅。”
高璟冷清的面色,淡淡地道;“景将军好功夫。”傅书言觑了他一眼,心说你这是夸人还是夸你自己。
景钰谦恭地道;“不敢,末将佩服,世子爷的功夫高末将一筹。”
傅书言愤恨,这人专门来破坏她的,得罪你,你也不能处处与我为难,睨着眼,对高璟道;“小女练三箭,请世子爷指点。”
高璟冷漠地看着她,淡声道;“不敢说指点姑娘,跟姑娘切磋箭法。”
傅书言轻盈跃上脱兔,勒住缰绳,脱兔先慢走两步,然后,打马快跑,远处站着的几个人,就见那匹马浑身雪白动如脱兔,马上红衣少女动作敏捷,探囊取出三支箭,离靶射程内,却一直没有拉弓射箭,脱兔跑过了射程外,地上的几个人纳闷,不知生何种情况,直盯着雪白战马上的红衣少女。
脱兔跑到几个人站着地方,傅书言突然拉弓搭箭,箭尖却对准高璟,傅书言的马匹距离高璟站的地方很近。
傅书言有刹那想把三支箭射向高璟,擦着他的身边飞过去,挫一挫他的嚣张气焰泄愤,二人距离只有几米远,以她现在的功力,不可能失手误伤他。
她几预想放箭,却终究没敢放出这三支箭,高璟有朝一日登基为帝,她的行为就是刺驾,如果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傅家跟着倒霉,她最后理智战胜冲动,不能为一时置气,给傅家带来灾祸。
傅书言马跑过去,箭没,心底恨恨地,脱兔转了一圈,重又跑到靶心射程范围内,傅书言三支箭方放出来,全部射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