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叫了声,“好,姑娘好身手。”
脱兔跑回来,傅书言利落地跳下马,瞄眼高璟黑着脸,眼底沉敛怒意,傅书言对傅书琴道;“姐累了,我们回去吧!有空再向景将军请教。”
说完,朝景钰敛身,“景将军,小女告退。”
傅书琴面子情,朝高璟道;“世子,我们先回去了,世子陪你叔父,前院用饭。”
又朝景钰道:“景将军留在王府用膳吧!我已经叫大厨房准备了。”
傅书言对景钰笑道;“改日我去给老夫人请安。”扶着傅书琴,理也没理高璟,傅书琴暗地里掐了她一把,给她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别太过分了,别让你姐夫面子不好看。
傅书言撇嘴,姊妹俩走出很远,傅书琴埋怨道;“言儿,你太任性了,璟世子怎么得罪你了?你不待见人家,方才也不该那样,你箭没射出去,你看璟世子的脸色,璟世子是你姐夫的侄子,你多少给你姐夫点面子,都是我把你宠坏了,但愿以后你遇见个厉害的夫君,管着你。”
傅书言摇晃傅书琴的胳膊,赔笑道:“姐,是世子先对景将军无礼,我才那样对他,这能怨我吗?是他有错在先,姐你向着他说话,不向着自己亲妹妹。”
傅书琴听妹妹的意思是替景钰抱不平,心里倒有几分欢喜,脸上有了笑容,“这么说你是为景将军出头,才得罪高璟,你对景钰……”
傅书言截断她的话,“姐,这个想头你还是歇了吧!母亲找人算过了,我的夫婿在京城中心南御街,且门前有两棵槐树,景将军在西北住边,听说西北种杨树。”
傅书琴想想,母亲焉能舍得妹妹嫁去西北,现在又出了算命先生的预言,祖母和母亲几乎没有可能答应亲事,心有不甘,不得不暂将把景钰做妹夫的念头放下。
庆国公府
傅明轩吃过晚膳,跟吕嫱对坐喝茶,傅明轩问:“听说母亲找了个算命先生,给言妹妹算婚事,算命先生怎么说?”
吕嫱笑着,把算命先生说的话,告诉了傅明轩,傅明轩嘴角一抹笑,手指扣着桌面,重复,“京城南,府门前两棵古槐树……”
吕嫱看看丈夫,丈夫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若有所思,又疑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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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亲王今日别人请吃酒,坐的大轿到府门时,天已擦黑,大轿两侧轿窗帘卷起,荣亲王微熏,朝外瞅了一眼,王府门前两侧似乎有不少人,手持家伙,挖地,荣亲王朝下喊了声,“停轿,来人。”
一个小厮答应声,“王爷什么事?”
荣亲王扶了下额头,酒水上头,有些头晕,低低的道:“那帮人在王府门前做什么?”
小厮道;“回王爷,好像修路,前两日听说官府最近要修这条路,加宽,车马畅通无阻。”
荣亲王又一阵迷糊,含含糊糊地,“起轿。”府门打开,家人高喊,“王爷回府了。”
继妃罗氏看王爷酒醉,带着丫鬟们服侍王爷上床睡觉,埋怨道:“不知是那个把王爷灌醉,一嘴酒味。”命丫鬟拿熏香,把屋子里熏熏。
荣亲王二日天刚蒙蒙亮,起身,罗氏服侍换上朝服,恭送王爷上早朝,荣亲王走后,罗氏回屋里去睡觉。
荣亲王的大轿出了府门,早晨的空气清新,荣亲王的头脑清醒,无意识往左府门旁看一眼,本来倚靠坐着,忽地直起身,现府门旁原来空空的地,多出一棵千年古槐,荣亲王朝另一侧瞅了一眼,对应着右侧也多出一棵古槐,荣亲王以为自己酒醉没醒,眼花了,用力眨眨眼,确实府门旁有两棵古槐树,荣亲王大为惊讶,怎么一晚上就长出两棵千年古树,这事好奇怪!
荣亲王一路坐在轿子里,就想自家门前那两棵千年古树,寻思哪里好像不对劲,昨晚喝多了,恍惚记得官府的人在门前挖土修路,难不成是官府借着修路,为每户门前栽种树木,供路人乘凉,这样一想,还解释得通,荣亲王朝后靠了靠,天还太早,路上没有行人,离宫门还有段路,阖眼迷糊一会。
荣亲王下朝回府时,又刻意瞅了别家门前,这一瞅,心里顿时犯疑,别的府门前没有栽种树木,唯有自家府门前新栽了两棵树,荣亲王脑子转悠开了,下轿后,一路都在想,官府给自己门前栽树,这是何意?难道受人指使,暗示什么?还是警告自己?荣亲王一想到此,脊背凉风直窜上来。
荣亲王本来往内宅走,停住脚步,对身后的外院的一个贴身管家道;“去查问一下,官府什么人的命令,让在王府门前栽树。”
外院的管家忙出去打听,荣亲王坐在书房里,贴身老家人福顺,看王爷半天没动地方,不知道想什么,小厮端茶上来,福顺拦阻,不让打扰王爷。
一会外院管家快步进来,荣亲王身体前倾,问;“打听出来了吗?”
外院管家道;“奴才问了,说不是官府让人栽的树,是世子叫人连夜栽种的树木。”
荣亲王明显松了一口气,身体放松朝后靠在椅背上,这时,一个丫鬟走来,“王爷,王妃请王爷过去。”
荣亲王站出身,严厉地对福顺道;“把世子给我叫到上房去。”虚惊一场,荣亲王想好好教训儿子一顿,出什么风头,门前栽树,生怕没有嚼舌根。
高璟一进门,荣亲王唬着脸,“门前的两棵树是你叫人栽的?”
高璟行礼,立在一旁,道;“是,父亲。”
继妃罗氏赔笑对荣亲王道:“王爷不必动怒,门前栽种两棵树,不是什么大事。”
荣亲王不满,“什么不是大事,各个亲王府邸门前,唯我王府栽种槐树,你是想告诉人,荣亲王府与众不同?”
荣亲王担心不无道理,现在皇帝新登基,对各亲王正敏感,一个不甚,招致大祸,别看有从龙之功,伴君如伴虎,帝王翻脸如翻书。
“父亲,儿子想娶庆国公之女。”荣亲王问栽树的事,儿子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荣亲王的注意力立刻吸引过去,“你说什么?要娶庆国公之女之妻?”
“是,儿子正要回禀父母,要娶庆国公之女为妻。”荣亲王看儿子态度从容,似乎早已想好,娶世子妃可不是小事,比栽树的事大多了。
还没等荣亲王回答,王妃罗氏道;“京城名门闺秀世子不娶,为何偏要娶庆国公之女,庆国公之女已与东宫皇太孙有婚约,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傅家先与靖安侯府有口头婚约,后又与东宫攀扯成亲家,几次易手,我们荣亲王府捡东宫的剩,让王爷日后怎么出门?在朝臣面前颜面何存?”
高璟不看继妃罗氏,对父亲荣亲王道;“请父亲到书房叙话。”
罗氏脸瞬时红了,荣亲王咳了声,“有事情不能当着你母妃的面说嘛?”
高璟面色冷静,淡淡声,“家事在这里说,外头男人的事,儿子只能跟父亲单独说。”
荣亲王高睿站起身,对王妃罗氏道:“我去去就来。”
罗氏起身,“送王爷。”
罗氏看着父子俩出门,朝身旁的一个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过一会,那个丫鬟出去。
罗氏正坐在那里气闷,门外丫鬟的声音,“两位小王爷来了。”
一对长相一样十七八岁的孪生兄弟进门,齐齐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罗氏面色缓和,温柔地道;“你兄弟俩这是刚从外面回来,看热的,先洗把脸。”
“是,母亲。”
丫鬟打水,服侍两兄弟洗脸,罗氏目光温柔如水,望着两个儿子,这一对双胞胎兄弟,长相俊美,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能分辨出来,性情沉稳的是哥哥,性情乖张的是弟弟。
罗氏生下两兄弟时,还是荣亲王侧妃,荣亲王嫡妃尚在,荣亲王嫡妃死后,她扶正,可是两兄弟之前是庶出,现在即便子凭母贵为嫡子,罗氏心里总觉得世俗的眼光,两个儿子跟嫡长子高璟不一样,想起心里不舒服。
这时,方才出去的那个贴身丫鬟回来,朝王妃摇摇头,没说话,罗氏明白,这是什么也没探听到,高璟防范她,背着自己,到底跟王爷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