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诸人走到了这片空地上,边上的亲军就开始清出一块空地来。这一千来人听说要比武,顿时轰得一声,将这一块空地围了个严严实实。其中更有认识陈绍庭的,顿时叫出声来:“咦?这不是当年陈三仓家的小儿子吗?”
其中有感叹陈绍庭身世的:“是啊,怎么是他,当年他爹倒是个大善人,可惜给胡子义给害死了……”
也有幸灾乐祸的:“嘿嘿,胡子义那家伙前些天全家都给人杀了个一干二净,可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嘛?”
陈绍庭平时只是个打杂的流浪儿,从来少人关注,练武之事,也是隐藏得甚好,从来没被人发觉过。因此许多人一见他竟然要与一位五大三粗的将军比武,不由得多了许多奇怪。
有图个好看的:“陈家小子,你这么一副小身板儿,怎么敢和这位将军比武,压也要给人压死了……”
也有过去曾受了陈家的恩惠,担心陈绍庭的安危的:“陈小子,可别闹了,这可是要命的事,你还是服个软,不要比了……”
陈绍庭扬了扬手中的头颅,呵呵笑道:“在下得了胡子义这杀父仇人的头颅,听说这儿还有赏格可领,因此特地过来拿钱的……呵呵,不过这几位将军不相信胡子义是我所杀,因此才要我来比试一场。”
他此时已是先天高手,这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中这一千来人耳中,却宛如就在面前说话一般,字字清晰入耳。其中一些到了练气境的,立刻心中大惊,齐齐噤口不言,但也有许多没见识的,一听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陈家小子,你又如何杀得了胡子义这样的大高手,这脑袋,怕是那刺客没提走,你偷偷捡来的吧?”
但更多的人虽然是过来投军,这事儿已经变成了外乡人欺负本地人,顿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纷纷叫嚷道:“嘿!这杀守备的赏格我也是知道的,难道拿了头颅来,还另外要什么证明吗?”
“不公!不公!提头领赏,自古如此,若是要将一个大活人拿到你面前来杀,那谁做得到?”
更有知道孟云鹤这个主将的,更是大声呼唤:“孟将军,陈家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啊?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
孟云鹤也不料陈绍庭竟会全无一个先天高手的风范,就这么当众将事情提拉了出来,暗道:“这小子怎么回事,在大庭广众面前这么说话,岂不是和当众讨饶也没什么两样,他怎么能落得下这个脸皮?”
“嘿嘿,不管你怎么闹,钱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孟云鹤久为上位者,从来不认为这么一千来个草民的意见,会改变什么结局。却不知陈绍庭想得根本不是什么钱的问题,而是从刚才的对话中嗅出了危险的感觉,担心自己今天别说钱拿不到,怕是连命都要送在这儿了。
陈绍庭这人,前世见惯了心黑不要脸的,又过了这五年流浪ri子,早把面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因此一见了这么多人,说话间立刻就暗暗用上了内力,将事情当众揭了开来。他也知道,这些不过是小民,只要权力稍加压迫,就会立马噤声,稍作引诱,甚至还可能改变了主意。
但陈绍庭更加知道,他手中提了胡子义的脑袋,又把事情这么一说,孟云鹤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杀人——不然就变成这位主帅不要脸了。
他这么做的意思,其实就是说:“孟大将军,我现在就不要脸了,你若想将我围杀在此地,也先来不要脸一番再说!”
可现在群情激奋,孟云鹤注意力全放在了如何安抚民心上面,根本不知道陈绍庭还有这么一层意思。连忙也运上了内力,大声喝道:“诸位不要误会,这头颅,乃是这位陈小友拿来的,但这儿是军营,什么都要按着规矩来。所谓的查证,也只是一道程序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乃是八阶炼窍高手,这一说话,宛如半空中噗噜噜滚过了一道惊雷,将场中诸人耳中震的隆隆作响。过了一会,远处又一道同样的声音清晰传来,仿佛在场中换了个位置,重新说了一遍一般。这等威势,就是傻子也觉出了其中的牛叉来,场中众人顿时大眼瞪小眼,一片寂静。
孟云鹤见众人都安静了,这才继续道:“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友血xing过人,才让他和这位牛将军比试一番。即便陈小友不敌,牛将军也不会伤他的xing命,诸位放心好了……”
牛健勇、陈绍庭两人走到场中,那牛健勇全身盔甲犹在,手中握了一柄十来斤重的战剑,摆了个极为朴实的战阵搏杀架势,对陈绍庭道:“请!”
陈绍庭身形单薄,站在场中,和这穿了盔甲的牛健勇一比,就好像一头公牛面前站了一只小鸡,着实可怜得紧。只是他却不以为意,缓缓拔剑出鞘,以左手捏住了剑尖,将长剑扳成了一个弧形。
这一柄剑,乃是胡子义这位守备大人的收藏,因此绝非凡品。此时天空艳阳高照,这柄剑被陈绍庭这么一扳,剑身之上金光流转,就象镶了一颗流光溢彩的钻石一般。而且这家伙前世看多了武侠电影,随即立了个三七丁字步,摆了一个风sao万分的模样。
&nbs的风sao模样,顿时扑天价喊出一声好来。
牛健勇受了冷落,愈加火大,双眼怒突,猛地大吼一声,进步连环,疾冲而上!
他乃是战阵中拼杀出来的猛将,招招皆是朴实无华的杀人招数,行走之间,双手抱剑当胸,绝不轻出。动作看似僵直,只有前方二三个角度可以出手,但全身上下没一点破绽。做他的敌人,什么游走侧击都是无用,任你从哪个角度出手,都要引来对方的搏命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