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顿了一下,这才扭头看了一眼文元飞,又朝顾盼儿冷哼一声。
文元飞被打飞出去时先是一惊,现是顾盼儿之后就是一怒,却在看到小俩口旁若无人地打闹时,就面色难看地住了口。
“可否告之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文元飞开口问。
顾盼儿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你可得问一下你的好夫人好儿子了!”
顾清一脸沉默,对于顾盼儿的回答不予与否,面色却是一片清冷。
“真没想到我家小相公第一次进文府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这文府也太危险了点,要吓死宝宝了!”顾盼儿一副怕怕的样子,拉起顾清就往外面走,边走边对顾清说道:“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太可怕了!”
顾清默默无语地由着顾盼儿牵着,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文元飞一脸难看地上前拦住二人,张口欲将顾清留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到现在他都弄不清楚顾清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在听到顾盼儿说话之后,文元飞心底下有些猜测,却是不愿意相信。
不管如何,文元飞都想要将顾清留下,犹豫了许久才艰难开口:“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在这府上,没人敢动你。”
顾盼儿就问:“你说这话的时候腰疼不?”
文元飞:“……”
顾盼儿将文元飞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撇了撇嘴:“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于你来说这文府的确是挺安全的,毕竟那女人在你枕边睡了几十年也没把你给宰了。可我家小相公不一样啊,谁知道我家小相公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就得罪了把文府的几个给得罪了,转眼就把我家小相公给掳了过来。”
“这掳了人不干别的也行,可你也瞧见了,我家小相公可是中了招了,而且还是在你儿子的床上。你儿子是什么样,你文大将军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要是来晚一点的话,我家小相公是不是就会*……嗷……了!”
顾盼儿皮笑肉不笑,伸手扯了扯放在自己腰间那只修长好看而又白皙的手,只是不但没有将之扯下来,反而使得自己变得更疼了起来。
“行了,我也不跟你罗嗦了。”顾盼儿扯不开干脆就不扯了,就这么带着顾清打算离开这里。
心里头想着,经过这一次以后,文元飞应该不会再去找顾清回来了。
可谁知文元飞的面皮竟然十分的厚,厚得让顾盼儿都羡慕了。
“这件事情本将军自会解决,你俩既然已经来了,不管是以何种方法,就不要再走了。”文元飞是怎么都不愿意顾清离开的,不止是舍不得这个极为聪慧的儿子,还想要以此来得到有关于安思的确切信息。
倘若顾清留在府上,并且继承了文府的一切,就不信安思会不回来。
顾盼儿就瞪大了眼睛,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将顾清硬扯了出来:“你确定这真是你亲爹?我瞧着可是不像,都说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人家文大少爷倒是像足了你这亲爹,可你瞅着可不像,比起你这亲爹来说,你可是差远了。”
顾清面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一脸危险地说道:“疯婆娘,为夫再说一次,这个人不是为夫的爹,你的公公躺在坟地里。你若是想去见,我可以送你去!”
顾盼儿摸了摸鼻子,又将顾清塞回自己的身后,丝毫不在意自己小小的身板是否能够挡得住已经高出她半个头的顾清。然后就对文元飞说道:“这你可听到了,我家小相公说他不是你儿子,他的爹也就是我的公公早就死了。而且你也不瞧瞧,我家小相公哪点像你了?要知道我家小相公的脸皮可是薄得很,哪有你那么厚啊!”
“刚才离开的那个叫文庆的,我一看就觉得他像你,不管是性格爱好,都像足了你,那才是你亲儿子!”
顾盼儿一本正经地说着让文元飞吐血的话,文元飞就是想要说些什么来否认,似乎都有些艰难。那句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基本上就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一直被顾盼儿捡起来说话,这让文元飞气恼得直抓狂。
一时间竟忘了拦住人,让顾盼儿带着顾清出了门,再想拦住的时候也迟了。
再且以着顾盼儿的能耐,就是文元飞想要将人拦住,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文元飞原地看着二人瞬间没了影,这脸色不可谓不难看,整个人差点就要被气爆。有那么一瞬间,文元飞还真的有些怀疑文庆是不是他的种,毕竟他文元飞行得正坐得直,又如何会生出这么一个恶行满满的儿子。
可怀疑也仅是一瞬间,文元飞就不得不收心,就算不做滴血认亲,也有九成的肯定文庆是他的儿子没错。
别的且不说,光是文庆那张酷似他文元飞的脸,就能够看得出来。
也正因为是如此,文元飞才如同吃了苍蝇般恶心难受,有那么一瞬间还真想文庆不是他的亲儿子,就是那个相貌丑陋的男人的种也行。可偏偏上官婉出轨了,儿子却仍旧是他文元飞的,这儿子还不是个好的,这才让文元飞心有郁气无处泄。
今日里生的事实似乎不多,可哪怕仅仅是这一件事,就已经够文元飞去消化许久,额两边太阳穴突突,捏着拳头一脸铁青地回了书房。
那边上官婉虽然带着文庆回正院,却没有想到顾清会离开,认为依着文元飞的脾性,一定会将顾清留下,到时候多的是机会折磨顾清。万万没有想到其中还有顾盼儿的存在,更没有想到顾盼儿与顾清二人会舍弃将军府的一切离开。
回到正院之后,上官婉让人去给文庆请大夫,让大夫看看文庆的情况。
不料府上的大夫不知何种原因竟然中了毒,只得出外去寻找大夫,这种事情若是府上供养着的大夫也就罢了。若是找了外面的大夫……为了保守秘密,少不了做出灭口的事情来了。
这种事情对于上官婉来说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对于被请到的大夫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
顾盼儿带着顾清离开,正往回走的时候,恰好就遇到了到医馆去请人的文家下人。见对方如此神秘,那医馆的老大夫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抹苍凉,有心想要拒绝却也没有办法。
在京城里活了那么久,一些龌龊之事,这些给人看病的大夫也是略有所闻。
老大夫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一去不返,就打算先跟家人交待一下,文府下人自然是不乐意耽搁时间,可见老大夫坚决无比,就不耐烦地挥手,让老大夫早去早回。
顾盼儿远远看着,就琢磨了一下,见离福满楼没多远,而顾清还抱着元宝,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就让顾清先行回去,自己则翻墙跳进了医馆的后面,想要询问一下情况。
刚翻进去就见老大夫与老妻抱头痛哭,旁边一个小孙子则含泪抱着老大夫的腿,这里面还有其他人,几乎都是一脸同情,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顾盼儿琢磨了一下,打算再看一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我这一去估计就回不来了,你婆孙俩个日后咋过啊!”老大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蕴含着泪水,想要将之逼回去却适得其反,顺着脸上的褶子流了下来。
老大夫地这个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被找上门来,倘若是其他人家来找老大夫,老大夫都不至于会如此悲凉。毕竟凭着自身的好医术,自是有着护着他的达官贵人。
可对像换成是文府,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如今在这京城的一亩三分地里面,除了皇帝以外,又有谁能斗得过这文府?
对于文府的情况,老大夫自是早有耳闻,此次进去定然九死一生。
老夫妻俩抱头痛哭,却不见其儿子与儿媳,顾盼儿不免好奇,又听医馆中其余的两人叹声,似乎说老大夫可怜。其儿子也是一名大夫,医术不比老大夫差,却在出诊文府归来的途中出了意外,儿媳妇一时想不开上吊自杀,留下老俩口与一个孙子。
又说老大夫家世代单传,若仅剩下婆孙如何能活下去。
顾盼儿听着就起了兴致,从墙头上跳了下去,大大方方地走到老大夫的前面,说道:“喂,我替你去给人看病,怎么样?”
顾盼儿的出现使得院内人皆是一惊,个个一脸防备,眼内有恐惧。因为他们刚才都讨论了此事,担心被文府知道,这样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有灭顶之灾。却在听到顾盼儿的说话之后顿住,疑惑不解地看着顾盼儿。
老大夫先是眼睛一亮,之后黯然:“这位小娘子莫要寻老夫开心了,这文府又岂你与老夫说得算?况且小娘子真有好医术,老夫也不能让小娘子去啊,老夫毕竟这么一大把岁数了,就是想活也活不了几年,小娘子还年轻,又何必去淌这浑水。”
顾盼儿一脸笑嘻嘻地说道:“你还真是个好人。”
只是好人不长命,这是这里面所有人的感叹,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我既然说去,自然就有办法,你们无需担心。”顾盼儿淡淡地说着,之后却皱眉说道:“不过我就算替你们顶了这一次,你们估计也没有办法留在这里了。文府是什么样的地方,估计你们比我还要了解,所以由现在开始,你们若是想要活命的话,最好现在就收拾东西走。”
琢磨了一下,又说道:“为了以防他们杀人灭口,你们最好还是都离开这里,不过你们若是放心留在这里,我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顾盼儿还真的不怎么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只是觉得他们若是因为文庆的后庭而死的话就忒冤枉了点。
这几个人面面相窥,突然就恐惧了起来,倘若文府不会就此打住,还要杀人灭口的话,那么他们这些人也危险了。
医馆之所以能开到现在,在京城也略有名气,那是因为有着老大夫的存在,如今老大夫若是离开了这医馆开下去生意也不见得会好。反正这些年也赚了不少,不如离开这里。
如此大家一商量,就打算拖家带口离开。
老大夫却是不愿意连累顾盼儿,到底还没答应顾盼儿的方法,在顾盼儿一再保证不会出事,这才勉强答应了。
顾盼儿不免感叹,像这样的傻x好人可是不多见,这老大夫算是其中之一了。
又检查了一下老大夫的孙子,现也是个有下等资质的,就与老大夫说倘若没有地方可去的话,可以到顾家村去。
现在顾家村还在招收弟子,一直到三月底,若是赶得早的话,还勉强能赶得上。
至于老大夫去不去,就不是顾盼儿所关心的了。
说妥了以后顾盼儿在文府下人的催促之下,戴上假胡子,穿上老大夫的衣服,将帽檐压得低低地走了出去。
这文府下人早就等得不耐烦,见顾盼儿出来虽然有所疑惑,可也顾不上那么多,催促顾盼儿赶紧上马车,然后驾着马车朝文府快速驶回,担心耽搁的时间太久会要了老命,根本没去检查真伪。
估计这下人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在文府的眼皮底下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马车行驶得十分迅速,一副赶着去投胎的样子,顾盼儿坐在马车里面被颠簸得直抽抽,差点连假胡子都给颠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文府,直接从后门进去,一直行驶到一个大院落才停下来,那下人将顾盼儿丢在马车上,赶紧去与上官婉复命,
这时间耽搁得的确久了一点,上官婉邹着眉头,不过因着文庆的情况,暂且放过了这个下人,挥袖:“赶紧将他带到你们少爷那里去,别耽误时间了。”
此下人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去找顾盼儿,边抹着大汗边道:“你跟我来,我可告诉你,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让你治病你就老老实实治病,说不准你还能早点回去,要是你不老实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你记着……”
此下人唠唠叨叨的,到底还算是个好人,说出来的话都是为顾盼儿着想,可惜他是文府的下人,自然是衷于将军府,说不准还是忠于上官婉的,所以顾盼儿就只能说抱歉了。
否则顾盼儿说不准会好心告诉他,她并不是什么大夫,而是将文庆害得毛病早的罪魁祸。
没有多会顾盼儿就被带进一个房间,还没进门就听到文庆痛苦的嗷叫声,听起来挺凄惨的样子,不过精力还是挺足的,竟然还有力气摔东西,把房间摔得一地狼藉。
“大夫呢,不是说给本少爷请大夫?怎么到现在还不来,一个个活腻了不成?”文庆痛得时不时大骂,同时心底下还有恐慌,以为一直血流不止。
下人给顾盼儿甩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赶紧就走了上去,低头说道:“少爷,大夫请来了,少爷是打算现在就看大夫还是……”
文庆一个花瓶砸了过去:“本少爷都快要疼死了,还等什么等,你让他赶紧给本少爷滚进来,晚一息的时间,本少爷就要你的命!”
这下人一下子就被被砸破了脑瓢子,却只是身体晃了一下,如若无事地说道:“是少爷,小的现在就让大夫进来。”说完赶紧就朝顾盼儿挥手,让顾盼儿过来给文庆看病。
文庆见顾盼儿进来了,又见下人还杵在这里,顿时就怒骂:“谁让你站在这里的,给本少爷滚出去,除了大夫,谁都不许留下。”
到底文庆还是要些面子,要不然就大方地脱裤子了。
这些下人一听,赶紧就朝门口跑出去,顺带将门关了上来。
文庆就命令顾盼儿:“你,赶紧过来替本少爷看看!”文庆说这些的时候满脸阴毒,已然打算等这大夫给他看完病之后就将这大夫杀了。
这些人出去正好合顾盼儿的意,如文庆所愿走了过去,并且将帽子取了下来。
文庆本在疑惑,正欲火,却见这老大夫将胡子也摘了下来,顿时就瞳孔放大,下意识就想扭头跑掉。
“你觉得你跑得掉?”顾盼儿阴恻恻的声音在其背后响起。
文庆脚步戛然而止,浑身如同抖筛子一般,一脸害怕。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文庆僵硬地转身,面色变得更加苍白,心底下暗恨将顾盼儿带进来的下人,恨不得其剁碎了喂狗。
顾盼儿笑眯眯道:“正好路遇你要找大夫,而我又正好是大夫,所以就进来瞅瞅咯!你要不要脱裤子,我帮你瞅瞅呀!”
文庆闻言菊花一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无比惊恐地防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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