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军营突遭袭击,一片大乱,要知道他们的营地可是设在距离凉州城墙三里之外的地方,凉州人的床弩和火炮根本打不了那么远,怎么忽然就挨了炮弹呢。
回回炮阵地就在军营前面,为了满足集中火力射击某一段城墙的要求,一百五十架回回炮排的非常密集,间距很小,几乎就是一架挨着一架,远远看上去如同森林一般,气势恢宏,杀气腾腾,光是看上去就能让守军心惊胆战了,动起来更是凶悍无比,一百五十架回回炮一起开动,那石弹就如同下雨一般,这两个月来凉州人可没少吃苦头,至少上万人死在回回炮抛射的石弹下,总之这回回炮就是凉州人的梦靥,永远打不破的梦靥。
如今梦靥终于要被打破了,三门万斤**从不同的方位瞄准了回回炮阵地,经过刚才的试射,炮口的角度已经调整过了,望山上的标尺定在合适的距离上,此刻城头上静悄悄的,甚至可以听见风的呜咽,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元封手中的小红旗,等待着**威。
元封将小红旗高高扬起,望着城外那一大片炮海,默默的念道:“你们还债的时候到了。”随进狠狠将红旗挥下,嘴里大喊道:“放!”
几乎是同一时刻,三门大炮怒吼起来,声音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了整个城墙,后坐力之巨大,连地上的条石都震裂了。
三枚精铁炮弹呼啸着射向回回炮阵地,突厥兵们惊魂未定,就看见高大威猛的回回炮在瞬间坍塌,随后才听到凉州城头传过来的炮声,他们当然不懂得炮弹比声音还快的道理,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愕恐惧,难以理解。
回回炮摆得太密集了,三枚炮弹从不同角度射入,在炮群内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巨大的木梁根本挡不住炮弹的撞击,瞬间便断裂崩塌,倒塌的炮身又砸到其他回回炮,如同骨牌一样引起了连环反应,木屑和铁质部件漫天横飞,砸的突厥兵们无处藏身,一片鬼哭狼嚎。
凉州军们全愣了,即使最乐观的人也想不到**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三炮,只是三炮而已,就几乎将突厥人的杀手锏砸坏了三分之一,回回炮阵地一片狼藉,惨不忍睹,遍地都是断裂的木梁和尸体。
沉寂了片刻之后,城头上才传出一阵欢呼声,每个人都雀跃叫好,不少人激动了留下了泪水,两个月了,整整两个月都被回回炮压着打,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
那一队在凉州城下野餐的突厥兵们已经傻了,这一会功夫怎么自家的回回炮就玩完了?他们一会看看身后的阵地,一会看看凉州城墙,一个个张大了嘴,刚吃的馕都从嘴里掉出来了,愣了足足五分钟才灰溜溜如同丧家犬一般逃走。
元封看看周泽安,后者也是热泪盈眶,低低说了一声:“大帅!”便无语凝噎了,元封握住周泽安的手,用力的晃了晃,一切都在不言中。
为了摧毁回回炮而身负重伤的赵定安也被推了出来,叶开还拿来千里镜放到他眼前,让他亲眼目睹突厥人的惨状,赵定安哽咽了:“兄弟们,我替你们看见了,突厥人的回回炮完了,你们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的清理、复位,重新装填工作非常繁琐,开一炮需要一刻钟,士兵们的操作也不够熟练,不过大家的热情很高,动作明显快了许多,此时第一门炮的装填已经就绪,等待着元封的命令,元封拿起千里镜望了望十里外的突厥中军大营,道:“把炮口抬到最高,给帖木儿提个醒,咱们凉州不是泥捏的,是铁打的!想吃,先硌掉他的门牙!”
**咯吱咯吱缓缓抬高着炮口,达到最大角度以后冲着突厥中军大营方向开了一炮,炮弹沿着抛物线划了一个弧,却并没有射到那么远处,只在荒地里腾起一片泥雾。
……
帖木儿大帝病了,自从那天亲自坐镇指挥炮击凉州之后就病了,到底年纪大了,受不得风寒,这个冬天又特别的冷,老人征战多年,身上多处负伤,遇上阴雨连绵的天气就酸疼,再加上风寒,病的颇重。
士兵们患了夜盲症,帖木儿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后勤补给线路太长,又恰逢冬季,士兵吃不到新鲜的蔬菜导致的,其实乡间有土法能治疗这种病,就是食用动物的肝脏,可是突厥人信奉伊斯兰,按照教义是不能吃内脏的,权衡利弊之后帖木儿还是选择了真主的尊严,毕竟凉州人也坚持不了太久了嘛。
凉州人夜袭回回炮阵地更坚定了帖木儿的这种看法,狗急跳墙嘛,那么大的城市,那么多的百姓,每天要吃饭,要取暖,要活命!凉州哪有资本养活这么多人,帖木儿这辈子打下了数不清的城市,区区一个凉州又怎能挡住他东征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