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他一个肘拳而上,将愣然扶在门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给击晕
接着他一跳而起,一把将落下的钥匙捞住,匆匆对上锁孔。
“啪”一声,他一边对锁孔,一边长腿一扫,将一个飞扑上前阻止的士兵踢了出去。
“啊!”
一个赶来的士兵被他膝盖一顶顶到了重要部位,惨叫着打着转了转了出去。
钥匙终于进了锁眼,他用力一转……没开!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葛穆边的越西尚武部大营是全天下最为变态的大营,大门锁每日随机更换,开锁方式就跟口令一样,只有当天值班的人才知道。
蓝世景再次一个用力,“咔”一声,钥匙竟然直接断在了锁里。
“大胆!放肆!”葛穆边气得暴跳如雷,远远大吼着,“蓝世景!你这是在找死!放下!赶快给我放下!”
葛穆边惜才,所以才没有叫箭手射箭或者围攻,就是希望给他一个机会,希望他可以悬崖勒马。
蓝世景听若未闻,弃锁突然拔剑。
铿地一声,慕寒送的宝剑如一涨秋水,将黑夜给照亮。
蓝世景双手举剑,毫不犹豫一剑劈下。
“砰……”一声,锁头一劈两半,蓝世景一脚踢开门,侧身冲出。
“反了!反了!”葛穆边气急攻心,大喝道,“箭手,射!”
乌光一越,嗡地一声直射而来,直奔蓝世景后心。
蓝世景不顾一切直冲出门,一出门的瞬间,反手当即就将栅门关上,夺夺连声响起,大部分的箭都射在了门上,却也有少量的箭穿过缝隙,呼啸而去,直奔蓝世景。
蓝世景头也不回,直奔系在门外的马,他人缘好,与马厩的军头交情也不错,给他的全是最好的一批马。
“啪”一声微响,一支箭越过其他箭支,狠狠插在蓝世景的肩头,精巧无比地穿过皮甲缝隙,钉在他肩骨之上,出箭之人乃个中高手……最后还是葛穆边亲自出手了!
蓝世景依然没有回头,脚尖一掂,飞身上马。看起来就像是被箭穿透带飞一样,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竟然借着箭势纵身而起,身子一闪,直接飞上马背。
他方才坐上马,就毫不犹豫地一反手,将肩头之箭一拔而下,只见鲜血飞溅,带着肉屑的倒勾箭头,被他狠狠地扔在地上。
四周寂静无声,全都被眼前少年的坚决和毅力所震惊,就连葛穆边也愣在当场,突然大叫着,“蓝世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要救人!”蓝世景也大叫着回答,“我的恩人,我的姐姐!她在越漠!”
“那也不可以这样,你这是死罪!”
蓝世景突然一回头。
少年一路闯关,拼死夺门,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但是现在这一回道,双眸里黑白分明,倒映着漫天熊熊的火光。
“我是男人,是军人,更是她的兄弟!”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曾经什么也做不了,任她被人欺压,我曾发过重誓,永世为她依靠!”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触犯……”
蓝世景举起马鞭,直接葛穆边。
他肩上鲜血汩汩而下,手臂却直如钢铁。
“生死于我而言,早已无关重要。你们尽可以在这里商讨如何放弃越漠,你们也只管对我背影放箭。”蓝世景的声音清晰无比,听起来肃而庄重,“我要救她,就是现在!你们有种,就成全我,让我死在马背上,头向越漠!”
一瞬间的寂静,万军仰望马背上鲜血直流,却依然昂首指向主将的少年,全然忘了呼吸和说话。
蓝世景也不再停留,长鞭一起,啪地一声落在马背上,策马飞奔而去,激起一片灰尘如送别的烟花。
没有人放箭。
箭手们虽然还是端着弓箭,却慢慢地将弓往下移了移。
一个副将跺着脚大骂,跺了好一阵之后,直到跺得看不到蓝世景的马溅起的灰之后,才急急问道,“主将,我们追吗?”
葛穆边久久而立。
这个驻守越西多年的老将,微眯着眼看着蓝世景远去的背影,眼神微微激荡。
在这苍老的双眸里,映出多年前的沙场身影,似乎也有这样的一骑绝然而去,有这样令人沸腾的热血作别语,有这样无人能匹的勇气,有这样万夫莫挡的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