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姨妈凄厉高叫。
见四面公堂威风森然,方姨妈这才知道厉害,这才由当初要把余家大作一场的心思变成胆怯害怕。
她总算明白过来,女英雄这种事,不是她自己。方明珠就是去当妻,余家对她不好方姨妈也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当妾?
妾甚至可以买卖,在一些朝代,打死不是罪名。
方姨妈气急攻心,唠唠叨叨反复诉说自己冤枉,大人不公,余家不好……。那官员变了脸,斥责道:“咄!方邵氏听着。你女儿半夜出房到行止无人之处,一不是掳去,二不是抢去,是自己所为,这就不是正当女子。余家前往安家拜客,通家往来并没有异常!就算是余伯南行为不当,你女儿可呼可叫,怎么直到家人现,还当众承认他们有染!此等无廉无耻的女子,本官理当不理!”
余伯南在此时眉头一动,张张嘴就想说话。余大人站在他旁边,手快的捻上他一下。这件事越快平下去越好,再不能乱出风波。
官员继续责备:“念你守寡经年唯此一女,为你女儿终身有靠,余家愿娶,你理当感激于心。本官做此月老,两家都无伤损,难道不是好事?”
“不!”
方姨妈再次泪落,放声大哭:“他要娶为正室我方甘心!”
官员都诧异了:“聘则为妻出为妾,哦,与你这不懂道理不认字的人也说不明白。”他当堂拂袖:“你若不答应,随你去哪里告!我这里,就此结案!”
有人上来抓住方姨妈的手按过手印,然后不顾方姨妈哭天抢地把她轰了出去。
后堂里,余大人带着余伯南道谢。那官员拒不收礼,反而正色道:“收你钱像你我都使了坏,这案子明明白白,我不怕她另外把我也告进去!”
余伯南都哭了:“我真的,一手指头没碰过她女儿,平日里见到以礼相避……”
官员笑起来:“这就是年青,以后做事多想想多谨慎,少与人去争闲气。说起来我倒是佩服你家一点,你还肯要那个女子,这也是积阴德的事,不然她落个淫妇的名声,以后也难做人。虽然是为了结这个案子的缘故,我也得交待交待你,方邵氏一看就不是心平静的人,只怕还会生事。你们可管教方姓女子,可千万不要再落人把柄啊。”
“要想在功名上得意,名声当为第一。”这是官员最后的一句。
余伯南随父亲走出衙门,见到雪满天地,好似隔世为人。
几天前,他还是意气风的余才子,只因一件小事,差点儿成了公堂上罪人。而由这件事,更显出来安老太太老当益健,见识不差。
“父亲,回去就请安家祖母作主,把方氏抬入府中,另设房子,让她居住养性。”余伯南以前是怕方明珠纠缠自己,而现在却是怕方明珠一头撞死,自己反而不能挽回此事,落个逼死人的名声。
余大人淡淡:“不要急,这件事已算过去了。不过呀,真是得多谢老太太。”他还想说另外一句,老太太颇有南安侯的风范,但背后评论上年纪的妇人不好,余大人这句话只在心里。
第二天安老太太进家,方姨妈自然同车回来。安府的人纷纷来打听消息,听说余家愿意纳方明珠,掌珠又不舒服起来。气道:“余伯南肯定会当官,表妹是哪里修来的福气,可以当官妾!就她那模样品行,这还不是沾我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