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叶淡笑,“宁寒刚走。上回太子欠我个大人情,今儿个就让他还了吧。”
业善嘀咕道:“你那税赋的主张,太子不是让梁氏做食盐转运了吗?”
云叶摇头,笑道:“不是那回事儿。你别管了,只说去不去吧。”
云叶说的是十皇子的事儿,业善自然是不知道的,云叶也不说破。
业善想了一回,道:“我还是不去了。宁寒以前跟我说过,太子这个人心思深沉,我俩最好还是不见面稳妥些。”
云叶挑眉,点点头,“嗯,那我一个人去了。”
业善的身份太子并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儿来。
以前,宁寒只是隐晦地给太子提过,西南安稳自己有办法,却没有把业善给供出来。
凌府跟太子是对头,自然也不愿露了业善。
业善的画像,太子自然是十分熟悉的。见了业善,若是陡然起了疑心,说不定会节外生枝。
如今生活安逸、闲适,业善可舍不得被人给搅乱了,哪怕这些马不买也没什么。
云叶见了太子,不过寒暄了几句,自然直奔主题。
“太子,吃着这螃蟹还不错吧?”
太子点头,“很鲜。”
云叶道:“饭庄生意很好,货却供应不上。等以后在成国各地开了馆子,想给他们送些特色货过去也难。”
“所以,我想着让我妹妹家,哦,就是梁氏货帮,多拉几个马队出来。”
太子暗暗挑眉。
就知道宴无好宴!这螃蟹可不是白吃的!听这意思,竟是要买马呢。
云叶道:“生意大了、置办得就多。要是想够用,可得三百匹马。我本想着不麻烦太子,让我妹夫直接找三王爷去。”
“转念一想,这笔银子十分可观,若是跟朝廷买马,也能为充盈国库出一份力。”
“这不,我就冒昧地把您给请了来。太子,您事忙,只说这事儿成不成吧?”
“若是为难,我就直接找三王爷去,他那草原上马场应该不少。”
太子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着云叶,似笑非笑地道:“弟妹,这番话威逼利诱都用上了,我若是再不允,你还会说出什么来?”
云叶淡淡一笑,道:“太子言重了。我也是实话实说,若是你想多了,可与我无关。”
太子又气又笑,道:“好好好!可真有你的。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公平买卖,怎么,我卖给你三百匹战马,倒还要承你的情?”
“你如此为了充盈国库考虑,是不是又在琢磨,下回让我拿什么还你的人情呢?”
云叶一脸无辜,“没有啊!”
太子咬牙切齿地道:“哼!一对奸诈!”
云叶不接太子的话茬,对太子道:“知道您日理万机,是个大忙人。请您过来这一趟,可还有大事儿给您说呢。”
太子不无嘲讽,道:“又是充盈国库银子的好事儿?”
云叶不理太子嘲讽,道:“虽说是个让朝廷往外拿银子的事儿,可是,却对成国上上下下都大有裨益。”
“不仅当世受益、于后世也有莫大功劳。只是,太子若是不相信,我还不说了。”
太子哭笑不得,道:“哪有话说一半,如此吊人胃口的?两口子都是如此磨人,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说吧。”
云叶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心道:“我们怎么折磨你了?真是的。”
云叶道:“其实就是修路。全成国把官道好好整修一遍,各州府、各县郡都连通起来。”
“这个需要官府去好好探查一番。如何做到最省钱、最顺畅。以后元国的地面跟成国这边才能真正地合为一体。”
“当然了,梁氏的马队越多,官府对于西南的把握便越方便。太子,您说我说的对不?”
太子看着云叶,并不说话;脸色跟眼神儿都还算平静,其实,内心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女人,当真出身农户吗?怎么,连自己这个储君都没有虑到的事儿,她早就想得清清楚楚了?
虽说是为了她自己的生意,只是,心里能冒出这想法,可见心胸比多少一品大员还要宽广!
怪不得,宁寒为了他,连忠义王的爵位都不要了。
三王爷干得好好的百味阁,也被她给挤垮了。
还有,宁府偌大的生意,全都交给了她,姑妈跟宁寒根本连问都不问了。
嫁给宁寒十年,她一连生了三个孩子,还把宁府的生意做到这么大,可见她见识卓越、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