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冷静。
宋弥尔狠狠咬了咬舌尖,清醒了片刻,半是恳求半是命令地问向陆训。
可陆训却脸色一变,他想起陛下临行前说的话来,陛下定然不会真的害死宋大人害死宋家,陛下这般爱着皇后娘娘,别的不说,单是杀害皇后这一道旨意,就一定不会下,更何况祭天时还有太后娘娘在场,怎么会任由陛下一气之下做错事?可陛下也确实说了有关宋家的话,如果沈瑶说的是假的,那外头难不成是梁王的人?可陛下明明已经截胡梁王了啊!若是沈瑶说的是真的······
陆训面上神色闪烁不定,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宋弥尔看来,却是陆训早已知晓计划,如今事情有了结果,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罢了。
宋弥尔长叹一声,绝望地闭了闭眼,心中对沈湛最后一丝希冀也终于破碎瓦解。
她苦笑一声,看向陆训:“罢了,你有苦衷,不说也罢。”
不是不想为难他,而是已不期盼他说的了。
边上的沈瑶早已不耐烦,“我说我的堂嫂,你与你的小情人而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易,你乖乖地束手就擒,让我早早向我皇兄交差,我呢,就放过你身边这位小情人,顶多,顶多就让他陪我一夜,如何?!”
说完,又跟着她周围的兵痞哈哈大笑起来。
“无耻!”
陆训有苦难言心中愤懑,见沈瑶又是挑衅,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又恨她满嘴胡言离间陛下与皇后,提剑便上,沈瑶轻敌,哪里晓得这是个暗卫,慌忙招呼身边的人去挡,自己提溜缰绳就往后撤。
眼见沈瑶那一处混乱起来,朱律护住宋弥尔:“主子,不是还有几处暗道吗?眼下情况特殊,主子,我们逃吧!”
她见宋弥尔不为所动,甚至在给舒重欢伤口止血,面露不忍却还是开口道:“主子,难不成你想就这般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吗?!眼下当务之急是出宫去,保自身安全,更重要是要去知道宋家的消息!难不成主子您真要想这个沈县主说的,死得不明不白?她是个什么人!在西山可以伪装得那么好!我们到她手里定然落不了好!主子!”
“你说得对······”宋弥尔抱紧舒重欢的身子,“我还知道一条路,走,我带你出去,我不能死在这里。”
沈瑶见宋弥尔要跑,哪里还肯,扬鞭就要赶来,陆训慌忙上前死挡,宋弥尔身后那一干宫人,也不知怎么商量好了,一股脑儿拥去沈瑶跟前,就是不让她近宋弥尔的身。
沈瑶此番前来,不过一小队人马,又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陆训斩杀大半,剩下的也不堪一击,也才一个不落都被拦住。沈瑶在马上气急败坏,却又不敢下马与陆训正面对上,只得听陆训大叫一声:“娘娘,快走!请你相信陛下!陆训若未能死,再来护您周全!”
眼睁睁地瞧着宋弥尔与她那眼上一道疤的侍女一同掉头离去。
“那些宫人······”
宋弥尔被朱律拖着,手上的舒重欢也靠在了朱律的身上,一边走一边想要回头望。
“主子!我知道你向来心软,但现在不是您心软慈悲的时候!”
“可陆训······”还没等朱律再劝,宋弥尔已经凄然一笑自顾说道:“是了,我连陛下都不敢信,怎么敢再相信他的亲信?”
三人急速朝宋弥尔所指方向奔去。
一路上宫人们早就四处逃窜,哪里顾得上谁是主子谁是仆从,皇宫里头满目仓皇,舒重欢已然面如金纸。她们一路逃,终是来到了那片小竹林前。
宋弥尔望着竹林神色复杂,她来这里三次,第一次两人你来我往互相试探,第二次心生欢喜郎情妾意,眼下,正是第三次。
宋弥尔压下心中情绪,指着竹林深处,“从这里头进去,有个密道,出去便是望京的边上,从那里可以直下并州,从并州直入,过襄州、锦州,便能到我们的江南十二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