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条件?”周文帝嘴角冰冷得很。
“无需,我们自己的仗自己打。”柳贞吉说到这,也觉得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她站起身来,“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想办法让母后醒来的,您放心。”
说罢,她道,“儿媳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周文帝无声。
她也没走。
等周文帝“嗯”了一声,柳贞吉恭敬地施了一礼,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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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出了凤宫,就飞快回了武才宫,走到半路,有宫轿过来抬她,到了武才宫,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她下令搬东宫。
“不去了,把东宫的名匾跟武才宫的换了就行。”柳贞吉在路上就听了禀告,就已经把事情想好了怎么解决。
东宫太晦气了。
不算之前的,光他们这一辈,就死两太子了。
长殳一听,微怔之后也道,“那地方确实太晦气了,我找大总管去说一下。”
“嗯。”柳贞吉点头。
父王变成了太子,许先生他们也被人拉去议事去了,周裕渝和周辰安无人教学,便跟着长殳的屁股走,柳贞吉说话时,周裕渝就牵了妹妹好奇地听着,等长殳领命去了,他抬起小脸,问,“母妃,我们以后就这住了吗?”
“是呢。”柳贞吉嘴边全是暖笑,一手牵了一个她的宝贝疙瘩,问他,“你喜欢吗?”
“不喜欢。”周裕渝诚实地摇头。
“那你喜欢哪?”
“西北王府,父王和我们的地方。”
“那我们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今天开始,试着喜欢一下好不好?”
周裕渝有些失望,“我们不回去了吗?”
“不回去了,父王和母妃在这里还有好多事没有解决好。”
没有解决好?那就是不能走了。
人要有担当,有事定要解决好,才可辞之。
周裕渝头对着另一边,可惜地朝妹妹道,“还真是不能回了,妹妹跟我一样,试着喜欢这武才宫吧,兴许住的时日一久,不喜也能瞧出几分妥当来。”
周辰安很是乖巧地点头,等到柳贞吉带着他们坐到了寝宫,抱他们坐到了凳子上,半跪着从丫环端来的热水盆里挤出热帕给他们轮流擦脸擦手,她见她的母亲跟过去无异的举动,在母亲细心地给她擦手的时候,周辰安略一低头,粉红的小嘴唇在母亲修长白净的手指上亲了亲,笑靥乍开,“母妃,你在哪,我跟哥哥就在哪,辰安哪儿都喜欢。”
有母亲的地方,就是家。
柳贞吉听了当下就傻了眼,眼眶都红了,手帕差点都没握住,她把帕子一放,就把辰安抱到怀里,鼻子也酸了,半晌道,“回头,你代娘去看看外祖母好不好?”
“好。”说到外祖母,周辰安也怔了,被母亲抱着,竟忘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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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雯在中午的时候就接到了宫里太子妃要见她的宣召。
贾文彪跟贾太师都在宫里,柳贞雯也要去,这种时候,能去宫里的是什么人?傻子都知道,新的太子,要给他的门生和旧臣给赏头了,而这时候,缺得了身为太子妃亲姐姐的柳贞雯吗?
贾府里,不管是往日与柳贞雯交好的,还是交恶的,都当即备了礼,来给柳贞雯贺喜,来的人都快,唯恐落了别人一步。
往日这些人来,再厌烦的人,柳贞雯都好好待之,这时候上门来贺喜,她也接着了,后来还是贾家的一个旁系的夫人说柳贞雯要去见人,让大家先歇了改日再来,柳贞吉这才得了时间打扮准备进宫。
等进了宫,她被人直接领着进了外甥与外甥女的寝宫,看着两个在床上憨睡的孩子,柳贞雯在妹妹的示意下,也没行礼,轻手轻脚地坐到了床边,跟着妹妹看了孩子们一阵。
等妹妹拉起她的手,走到了门外,柳贞雯才张口,压低了声音道,“还没分房睡?”
“还少,我想着让他们兄妹多亲近些,就没分……”柳贞吉说到这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以后得分了。”
“也快大了,早点分也好。”
“姐姐这一路来,路上可顺畅?”
这时候,新上任的太子妃声音里带着笑。
柳贞雯看着笑得有几许调皮的妹妹,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太子妃是大事,你可别不正经不当回事。”
“我当然当是大事……”柳贞吉挽着姐姐的手,带着她往她的住处走,嘴里也没寒暄了,“我这几日事多,想悄悄把辰安送到娘那边住几日,你看如何?”
柳贞雯沉默了一下,极其小声地道,“我认为不妥,这时候,你们还是别让人有什么把柄可说的好。”
“姐姐不觉得这是检验人心的好时候?”柳贞吉的声音倒没轻,还是带着笑,“这时候还要给我们找不痛快,你说我们这太子太子妃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柳贞雯一愣,摇头道,“这时候,最戒娇戒躁了。”
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可那是皇上皇后的行事,太子说,我大可不必如此,他也想看看,跟他讨功要赏的人,当不当得起他给的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