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帅帐,在几案前稍后,赵午就引了两个年轻人进来。
其中一位就是于尹阴认识,成全王越蛇余公子大名的申到,另一位与他年纪差不多,相貌也有些相似,但一张虽是俊朗却略显消瘦的脸上,眼神总给人一种不正以及无力感。
只看此面相,王越就知此人性格偏向阴暗,且意志当不十分坚定,容易动摇又或为诸象所惑,而意志不坚定者,也往往易为情绪左右,喜怒哀乐难以自控而无常。
“公子,王越有礼了。”两人才入帐,王越就亲迎上去,又对申到道:“申兄,多日不见。”
“公子齐,拜见蛇余公子。”公子齐与申到各自一礼。
“两位请坐。”王越单手迎了迎,便回于主座,等到两人于一旁几案后之草席落座,他才继续道:“今日未知公子前来拜访,可是有何要事?”
公子齐往旁边看了一眼申到,申到忙拱手道:“蛇余公子,我家公子乃是向淮上请援来的。”
“请援?”
王越对申国局势也有所了解。
蔡国汲地入申南之兵车,也不过四百乘左右,哪怕加上渚氏兵车,也不到六百乘,以申国这等千乘大国,只消稍稍动员各地大夫军力,当能轻易应付才对。
此等局势,申国请什么援?
稍微一思,王越便问:“如今申南是何局势?”
这话却非是申到所能知了,于是公子齐低沉道:“蔡国汲地之兵车。携突袭之势入申南,先破尹地与渚氏合流,又北上攻平莱林,接着迫降阳林邑大夫。由此据申南半地。”
“因有渚邑大夫等申国大夫协助,其所据之地兵车武士尽被他收归为用,于申南之兵车超过八百乘。”
“如果仅为此也就罢了,还尚属于我国国师与地方大夫之军合力所能应对。”公子齐忽的哭丧脸,道:“但是,蔡国攻象之军主力前往围攻象都时。不久前竟分出了一支两百乘的偏师,极速横穿了象国直插于我申中。”
“我国师及地方大夫动员起来之军,本在申中聚兵正欲往救申南,却于行军途中,猝不及防遭其自后方急袭,损失颇为惨重。只是勉强未有大溃,但蔡国汲地与渚氏大夫之联军却于此时骤然北上。”
“如此后有攻象偏师,前有汲地与渚地联军,我国师被重重围困于申中与申南之交,申南各地其他大夫欲救援,却不想反被汲地与渚氏联军分兵伏击……”
听着公子齐口中此次蔡国兵车动向,王越心下微动。蔡国此次对申国出手可真是不一般啊。
此世于四五十年前,各国的战争模式还是讲究种种规矩,往往是约定场地、战前致师、再双方各集兵车结阵一冲了事,可谓是堂堂之站已极,而兵不厌诈,不择手段,却是越国以此法击败荆国后的事。
但再如何不择手段,兵不厌诈。相对而言,天下战争也并未玩出什么特别的花来,可今日之蔡国对申之战,整个过程,王越随便就能想到奇袭后方、围点伏援等一系列谋略名词。
他稍稍一思,问:“申南大夫之军被伏击,这是几日前的事?”
“这是三日前之事。”公子齐道,又补充说:“本公子乃是借了农家宗师所养飞禽送了一程,方于昨日赶至淮阴,正碰上申到,听及淮上五国会盟欲救援申国、抵御蔡国,便于今日来拜访公子。”
王越点了点头,又问:“蔡国攻象偏师是如何完成极速横穿象国的,按照常理,其身处象国敌境,兵车步军推进之速,不可能有如此神速。”
“蔡国人仿效了北狄,组建了马军,此偏师就是其马军,借了马力横穿象国。”
“马军?”王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骑兵,便继续问:“蔡国人的马军,是如何作战的?此事万分重要,关乎我淮上联军整军北上与之决战之大事,你务必与我详细道来。”
“马军作战?”公子齐微微差异:“马军的作战和步军是一样的,只是行军可借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