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凉病倒的消息,容府上下很快就传遍了,于是容夫人第一个前来探病的,进门就怒气冲冲的责问,冰清还蒙着呢,瞧着容夫人一脸的愠怒,二夫人得意的神色,三夫人平板的面容,四夫人跟五夫人一如既往的装木头人。
“好端端的被气成这样,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凉哥儿的性子我知道,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容夫人高坐在上面,就看着一脸疲惫的冰清责问道,若不是看着冰清有着孩子,这口气也不会这样的压抑着怒火。
“儿媳也不清楚啊,夫君从我房里出去后直接去了书房,我洗漱过后就睡了,正睡着呢就被墨玉叫了起来,说是夫君病倒了。”冰清也是着急郁闷各种纠结,好端端的怎么说躺下就躺下了。
二夫人此时却忽然开口说道:“大嫂有了身子,这有些事情也得想开些,自己身子重要,女人啊就得贤惠大度。”
听着这话里有话,冰清哪里还能不明白的。
容夫人的眼睛也落在了冰清的身上,如果真的是老二家的说的那样,他可要好好的跟冰清说说了。
“多谢二弟妹关心,只是二弟妹这心也操得太过了,哪里有兄弟媳妇过问大伯房中事的,二弟妹还真是好家教。”冰清正在怒头上,说出的话也有些不好听,脸色都是青的。
二夫人的脸顿时就变了,“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好心,大伯本就体弱,若是因为这些事情闹心以至于一病不起,大嫂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一病不起这四个字,顿时刺痛了冰清的心,让她整个人都好像是被人紧紧地扼住喉咙,呼吸都不顺畅了!
冰清虽然觉得容凉的病情有些突然,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没有犯过病,很是稳定。这突如其来的犯病,根本不可能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吧?虽然说冰清还不是对这件事情很肯定,但是以她对他大约的了解,眼前这个聪明到极致的男子,怎么可能为了这种幼稚的事情生病进而犯病?
这个男人虽然不敢说要什么有什么,但是只要他想要,哪里还用看自己的脸色,也根本不用生气。所以冰清觉得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二夫人自以为是的样子。
虽然冰清不知道容凉究竟是为了什么突然病倒的,但是她还是有信心觉得自己的丈夫不是那么幼稚的人。想到这里,冰清强忍下心里的怒火,看着二夫人问道:“结果?不知道二弟妹以为是什么结果?二弟妹真是好笑,听说二弟妹房里的惠姨娘温柔如水,二叔时常去看看她,可见二弟妹真是调、教的好,这样的本事我还真是想要跟二弟妹学学。”
二夫人的脸色顿时就白了,看着冰清的神色第一次有了防备。
冰清不再看她,转头看着容夫人说道:“母亲不用担心,夫君的身子这半年多来一直养得很好,今儿个忽然动怒,想来是有什么咱们不知的事情生。韩医正最是知道夫君的身体,开了药方服了药想必很快就能苏醒了。母亲若是担心,到时不如亲自问一问。”
容夫人一开始还有些怀疑,是不是冰清两口子之间闹别扭了,此时瞧着冰清和缓的神情,柔和的语调,再加上她听到消息后连妆容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赶过来,心里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有了失误。但是即便是这样,容夫人还是把伺候容凉的人都给打了十板子。
冰清身边的玉墨亲自出去看着执刑,秦妈妈在一旁计数,东苑所有的仆人都来观刑。
这样大的阵势,冰清心里便有些恼怒,这样的事情本来应该是她做才是,可是容夫人连问都不问一下,就这样下了口令,让她这个嫡长媳的颜面往哪里搁?
容夫人只想着为儿子出口气了,却完全顾不上冰清的颜面了。或者说容夫人心里是明白的,但是因为儿子病倒,对冰清也有不满,这才敲打她呢。不管是哪一样,冰清都觉得很受伤。
所以容夫人把话吩咐下去之后,冰清也没反对,只是神色淡淡的坐在那里,眼睛只盯着前方,一句话也没说。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二夫人心里是有些得意的,出身再高贵在婆婆跟前还不是生生的受着,这天下做儿媳的都是一个样,在婆婆跟前,除非你是皇家的公主,不然的话就只能忍着痛着还不能反抗!
三夫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有些放空,若是以前她必定也会得意洋洋的踩上两脚以示优越感。可是这回却是闷葫芦一般,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四夫人五夫人更不用说了,坐在花厅里,就跟做监一样,却也只能忍着。两人头也不抬,眼神都没什么交流,就像是两座石雕一样。
外面的板子声渐渐地没有了,玉墨前来回话,容夫人这才点点头,“请郎中来开药。”
玉墨这才松了口气,“奴婢谢过夫人恩典。”
能请郎中来开药,说明这些人不用撵出去,要真是都撵出去了,替换服侍的人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更不要说新人进来,只是习惯主子就得要有些日子,主子未必就能使唤的顺手,这里面的事情多着呢,想想都令人烦心。容夫人这句话,这些挨了板子的也算是放下一颗心,挨板子不要紧,就怕板子挨完了还要被撵出去,这可真是没活路了。